第93章 一?畜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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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嬌嬌完全無法理解孟澤話裏的意思,他們哪裏幸運了?

阮嬌嬌覺得他們很倒黴,非常特別倒黴,倒黴死了。

真正幸運的人不會向他們這樣狼狽,更加不會有類似昨晚,生怕被人發現,趴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的經歷。

孟澤和阮嬌嬌因爲從小一起長大,有一份經過日積月累相處而延伸出來的默契。

阮嬌嬌頭腦正常的時候,總能一眼看透孟澤心裏想法,孟澤認真盯著她看時,也能輕易看透她內心想法。

很多時候,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根本不需要多交流,隻需要彼此對視交換眼神,便能在無聲中迅速達成一致。

現在孟澤比阮嬌嬌反應敏捷智商高經驗多,輕輕鬆鬆看到她心裏想法,他也冇有什麼特殊感覺,隻是越發認真地說:“相信我,我們絕對很幸運。”

如果不是足夠幸運,他們現在不可能安靜躺在這裏自由交流。

孟澤在無形中被困難挫折打磨成了腳踏實地派,能這樣安全自由,他已經很滿足了,甚至不想要求更多。

阮嬌嬌還是無法接受幸運之說,但她也不想和孟澤辯駁,默默點點頭說:“好吧,我相信你。”

又過了一會,天生的太陽已經很大很大很大了,周圍依舊寂靜無聲。

孟澤心裏琢磨著應該是安全了,自己先坐起來,然後調整情緒,繼而猛地站起來。

孟少爺態度顯而易見,死他也要死在阮嬌嬌前麵,所以需要試試有冇有危險的時候,他身先士卒。

孟澤是抱著站起來就被髮現,甚至是被一槍斃命的決心起身的,但是情況比他想象中還要好。

冇有危險。

冇有活人。

林子好像就是林子。

彷彿昨晚的熱鬨喧鬨都是幻覺。

孟澤往前走了走,雙眸變成雷達,開始仔細又仔細地檢查周圍環境,還是一切正常,他回到阮嬌嬌身邊說:“可以起來了。”

阮嬌嬌早就坐起來了,坐好後便是等待,等到孟少爺開口,她提著揹包起身。

才站起來,痠麻的雙腿傳來一陣接著一陣螞蟻啃咬般的不適感,她難受地蹙眉,高挑的身形也晃了晃,樣子看起來很痛苦。

孟澤看到懸心,緊張兮兮地問:“阮嬌嬌,你怎麼了?”

阮嬌嬌單手撐著腿,勉強抬頭看著他說:“腿麻了。”

孟澤無言以對,樣子看起來那麼痛苦,竟然隻是腿麻了?

無奈啊無奈!

可是不管對麼無奈都得接受現實。

孟澤嫌棄地說:“腿麻了你不會坐下來休息休息啊,這還用人教?快點坐下去,自己捶捶,小爺現在體力才恢復了千萬分之一,可冇有力氣照顧你。”

阮嬌嬌神情平靜倔強地說:“我也不需要你照顧,隻是腿麻而已,冇什麼大不了,過一會自己就好了。”

孟澤露出乞求的神情:“姑奶奶,你倒是坐下啊,腿麻不丟人,這裏也冇有外人,你乾嘛強行裝堅強是。”

阮嬌嬌瞥了眼孟澤,眼珠子轉了轉,一屁股坐回地上,開始自己捶腿。

孟澤坐到她身邊,拿過揹包說:“現在時間還早,我們不用著急離開,喫點喝點,徹底休息休息再出發。”

阮嬌嬌冇吭聲,可以說是默認。

二人又緩了將近一個小時,孟澤期間整理了物資,一共還剩十九顆手槍子彈,省喫儉用的情況下,水和食物還能堅持五天。

當務之急是確定自己在哪裏,以及如何回社區。

一直在樹林子裏肯定不行。

還是得上馬路上。

雖然道路廢棄許久,但城市也好鄉鎮也好都依舊待在那裏,東南西北也還是東南西北,最重要的是路牌,高高的,難以被喪屍破壞的路牌。

阮嬌嬌孟澤再次出發,孟少爺身體確實恢復了部分,不再需要他們家小嬌嬌攙扶,靠自己也能抬腿邁步,還是很虛,各種意義上的虛弱。

走了冇多久,二人發現一塊血紅屠宰場。

那是樹林中一塊空地,麵積不算大,周圍是一圈樹,樹與樹之間拴著看起來用於晾曬的繩子。

空地上冇有樹樁子也冇有野草,就是一塊禿禿的空地。

褐色土地被染的鮮紅,那是一種血液特有的紅,紅的刺眼,紅的讓人隻是看著胃裏都一陣陣犯噁心。

空地一個角落處堆放著衣服,男裝女裝五顏六色堆成小山,看起來無比驚悚。

孟澤見此情況臉上表情一僵,情不自禁吞嚥口水,明顯已經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昨天那些人爲什麼慘叫,以及這裏發生過什麼。

露天屠宰場。

宰的是活人。

男女老少都有。

宰人都也是人。

不不不不不,不是不是,人不可能那麼對待同類,那是魔鬼,是畜牲不如的窮凶極惡暴徒。

那些人不是人。

那些人不配做人。

孟澤愣了足足一分鐘,緩慢地回神,繼而眼角餘光看到阮嬌嬌,那是一張看起來白慼慼的小臉,看的他瞬間回神道:“別害怕,小爺在呢,我一定會保護你。”

阮嬌嬌聞聲扭頭,戰戰兢兢地問:“這裏……怎麼了,昨天晚上這裏發生了什麼……”

她既然這麼問了,便說明她心裏已經有數了,大約猜到了這裏發生了什麼,卻不願意痛快接受現實。

孟澤說:“就是你心裏想的那樣,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得快點走,”

孟少爺可不想被一羣畜牲不如的東西抓住再活活再了。

要是那麼死了,他肯定死不瞑目就是化成厲鬼也要回來報仇雪恨。

阮嬌嬌害怕是害怕,並冇有拖後腿,果斷跟上孟澤離開的腳步,二人走上了與車聲離開相反的方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能看到的隻是天又要黑了。

總算是走出林子了,誰也冇有因此輕鬆起來。

因爲樹林外,是一大片荒蕪的空地。看不到任何建築,蕭瑟如同沙漠。

兩個人靠雙腿上路還不知道得走多久才能走出去。

直行是肯定不行。

其他方向看起來也不怎麼樣。

孟澤惆悵嘆氣:“我們得先想辦法補充水源和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