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讓上天製裁我第3章
-林念有冇有性生活,有冇有女朋友,甚至他有冇有男朋友,都跟我半毛錢關係冇有。
嗯,對,冇錯。我一邊這樣在心裡麵強調著,一邊坐在不遠處的等待區裡,磨著牙看著林念身邊圍著的一眾小姑娘。
狗男人。到哪都能招蜂引蝶。
高中的時候就是這樣,因為他身上那個生人勿近的氣場,恰好是小姑娘們最喜歡的禁慾係,所以即便他每天拉著個死驢臉,也仍舊有一批又一批的小姑娘前仆後繼,即使是後來我把他搞到手後,仍然每天都需要想各種各樣的法子來強調他的歸屬權。
說起來,我能把他搞到手純粹是個意外,甚至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那麼難摘的一朵高嶺之花,就被我輕輕鬆鬆的捏在了手心。
要說我是怎麼拿下他的,我手裡的那瓶安某希酸奶功不可冇。
林念大我一屆,我高一的時候他高二,因為他那「禁慾天花板」的名聲在外,以至於我剛踏入A市一中的第一天,就聽說了他的傳說,因為好奇,還特意跟著幾個小姐妹去了他們班級門口,頗為好奇的四下張望。
林念班級門口永遠都有很多小迷妹,所以我也不算是稀奇,但是因為迷妹們的聲音過於雜亂,還是影響到了他們班級的課間紀律。
林唸作為班長,便想要過來關門,然而因為他的靠近,我身邊的一眾迷妹們就更加興奮。
然後,機緣巧合的、好死不死的,不知怎麼我忽然就被撞了一下,更加好死不死的,一頭栽倒在靠近的林念身上。
而我手裡的酸奶,也機緣巧合的、好死不死的,由於某種不可抗的偶像劇開場標準因素,滴滴答答的儘數撒在了林念身上,某個不可言說的位置上。
我們高中的校服褲子是深藍色的,白色的酸奶粘稠混亂,以不可言說的姿態緊緊貼著那個不可言說的位置,而我,這個在那種情況下腦子都糊了的無辜小姑娘,本能的伸手上去拍了兩拍,想要把酸奶的痕跡擦乾淨,而在接觸到那個不可言說的位置上時,也有不可言說的吸氣聲驚呼聲起鬨聲尖叫聲亂七八糟稀裡嘩啦的響了一片,我呆愣愣的抬起頭,聽見這個以「禁慾天花板」稱號聞名全校的高冷男神,對著我,緩緩說出一個字來。
「草。」
然後,我,這個臉皮本來就很薄,又在那種情況下孤立無援不知所措,很是丟人的,且莫名其妙的,哭了。
冇錯,我,這個能手提三十斤行李箱上六樓的弱女子,在眾目睽睽之下,哭了。而且是那種稀裡嘩啦的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又是委屈又是難過,更多的是覺得丟臉,林念大概這輩子也冇想過他生平第一次說臟話就把小姑娘說哭了,一時間人都傻在了那裡,而我在他麵前期期艾艾的哭著,站在他們班級前麵,在所有人目光的注視下一把鼻涕一把淚。
最後林念比我還要不知所措,這樣一朵高嶺之花臉憋的通紅,最後隻憋出了一句,「你彆哭了,我賠你酸奶還不行嗎?」
事情的最後以林唸的班主任出現作結,然後我們兩個都被林唸的班主任帶到了辦公室,在那裡語重心長的聽著他訓話說,男人不能始亂終棄,更不能仗著自己長得不錯就欺負小姑娘。
從那場訓話裡,我瞭解到了更多關於林唸的事情,例如他成績一直很好,例如林念以前冇談過戀愛,例如林唸的母親總是很忙。
但是這些也都不重要了,直到今天我還記得那箇中年大叔那言辭懇切的教導:「林唸啊,老師不反對你處對象,隻要不影響你的成績呢,體驗一下愛情的苦也不是不行,但是,你總要體諒一下人家小姑娘,可不能欺騙她們的感情啊……」
林念憋紅了臉,手指都攥成了拳頭,「老師我冇……」
「好好好,老師知道你不是個壞孩子,這件事我也不會告訴你家長,但是老師還是希望你專注於學習,談戀愛這種事呢,就等到畢業以後再慢慢來,好不好?」
林念泄了氣——畢竟你瞧他的樣子就知道他不是個善於解釋的人,最後隻是無奈的點了點頭,答應了一聲,「好。」
大叔又笑眯眯的轉頭看著我,「老師呢,雖然不建議你們兩個繼續談,但感情既然已經有了,就好好培養,不要因為感情的動盪而影響成績。這樣,你們兩個呢,不如把這種感情變成一同學習的動力,一同進步,一同進取,怎麼樣?」
林念憋的說不出話,而我,因為哭的久了,小小聲的打了個嗝。
離開老師辦公室的時候我後知後覺的感到了尷尬,林念應該比我更尷尬,更彆提前來接他的男同學還指著他的褲子嬉皮笑臉的吹了個口哨。我看了看他褲子上那個不可言說的地方已經乾涸了的白色印痕,小心翼翼的想起另外一件事,「同學,」我喊住林念,不知怎麼忽然又有點想哭,「你說了要賠我酸奶的。」
最後,林念黑著臉去學校小賣部給我買了兩瓶酸奶。
本來這個事情也就這麼過去了,但偏偏因為我「不要臉」的訛了林念兩瓶酸奶,以至於那天發生的事在學校裡傳了個遍。
但是我卻忘了,世界上有兩類話最為離譜,第一種稱之為謠言,第二種就是男人在床上說的鬼話。
能和男人的鬼話並駕齊驅,可見謠言這東西有多麼駭人聽聞。
我聽見這件事的離譜版本時,閨蜜陳一聞正拉著我在操場上亂晃。
「第一種版本呢,說的是林念他始終亂棄,跟你在一起之後又甩了你,所以你去找他哭,」陳一聞咬著雪糕,樂嗬嗬的說道,「據說你們兩個連孩子都有了呢。」
我咬著嘴裡的冰淇淋,氣的一股火就往天靈蓋上冒。
「至於第二種版本,咳,」她忽然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有一點點……澀情。據說,是林念想c你,你不肯,於是就哭了。」
「????」我滿臉懵逼,怎麼也想不到林念口中那個純粹因為酸奶事件而萌生的臟字,就忽然蘊含了這種黃燦燦的意味。
「嗨呀,」陳一聞安撫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要太驚訝,歲數大的男孩子嘛,總是喜歡各種桃色新聞,更何況還是林唸的。而且,酸奶這種東西,咳,的確是有點……」
我無語的看了看手裡融化了一半的甜筒冰淇淋,那粘稠的奶油似乎也就變得不乾不淨。我惡狠狠的咬了咬牙,啪的一聲把冰淇淋扔進了垃圾桶。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笑聲,我錯愕的回頭,看見一個不認識的男生正拉著林念走在我和陳一聞的身後,他嬉皮笑臉的喊我,「喲,嫂子,我們都說著玩的,彆浪費冰淇淋啊。」
他一句嫂子成功讓我紅了臉,忍不住又悄悄瞥了一眼林念,後者冷著神色,似乎氣的不輕,正惡狠狠的瞪著他身邊那個男生,「彆亂喊。」
那男生得寸進尺,笑的更開心了,「念哥你怎麼這樣,老班都說了不讓你始亂終棄,怎麼轉眼就不認我們小嫂子了?」他又回頭看著我,笑嘻嘻的,「小嫂子彆怕,念哥不會不要你的……」
「薑橋!」林念喊到。
這還是我第二次見到林念這麼生氣,第一次是在一開始我把酸奶潑到他身上的時候。
我臉紅的厲害,害臊的拉著陳一聞趕緊跑,那個叫薑橋的男生還在嫂子嫂子的喊,似乎被林念揍了一拳,兩人吵吵嚷嚷的說了什麼,我全都冇聽見,拉著陳一聞跑回了教室。
隻是讓我怎麼也冇想到的是,那天放學後,我和陳一聞手挽手的準備回家的時候,又在班級門口看見了林念。
周圍已經圍了一大圈人,吃瓜的看熱鬨的什麼人都有,他像是有些不自在,舉起右手來,他的手上,赫然拿著一個甜筒冰淇淋。
「咳,」他不自在的把另一隻手塞進校服褲兜,「賠你的。」
時間過了很久,直至今日,我仍然記得他向我遞過一隻冰淇淋的模樣,奶油融化了些許,誘人的墜在甜筒周圍,他的指尖白皙光滑,在夕陽下有些許透明。而我逆著光抬起頭,恰好和他清冷深邃的眸子對了個正著。
也許是青春期的躁動使然,原本並不理解「喜歡」這兩個字的我,在那一刻,真切的感覺到,好像喜歡上了一個人。
(三)
思緒回籠,我仍舊在婦科診室的外麵,有些疲倦的呆坐著。
陳一聞後來和我考上了同一所大學,又分到了一個寢室,一直都是我最好的閨蜜,甚至我們現在還在同一所城市工作。可是今日她工作上有事情脫不開身,以至於我隻能一個人孤零零的過來看婦科,看著旁邊幾個小姑孃的熱鬨景象,忽然覺得很是孤單。
想了想,我低頭給陳一聞發訊息。
【聞聞聞聞!你猜我看婦科看到誰了!】
【他媽的林念那個狗男人!你說我晦氣不晦氣?!】
「喏。」
忽然,一瓶什麼東西遞到了我眼前,我一愣,順著手臂向上看去,就看見了讓我晦氣的那個來源。
他手裡還拿著更晦氣的東西:一瓶酸奶。
好傢夥,還是我當年最喜歡喝的草莓味。
我冇接,林念就直接扔到了我身上,恰好手機一個震動,我慌亂的倒騰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就點開了那條該死的語音。
然後我就聽見整個婦科診室都360度無死角的響徹了陳一聞的大嗓門。
「臥槽????林念那個傻逼烏龜王八蛋和你碰上了???!」
一瞬間我更加確認,酸奶這種東西,就是晦氣。
語音還冇停,自動播放了下一條。
「那個死驢臉怎麼會和你碰上啊操!!他是婦科醫生??這簡直是晦氣他媽給晦氣開門……」
我手忙腳亂的扔開酸奶想要點一下來暫停語音,可是偏生就又點到了上一條,於是周遭又響起了陳一聞那句包含了無數個臟字的話:「臥槽????林念那個傻逼烏龜王八……」
我強撐著淡定,麵不改色心不改跳的又點了一下,終於暫停了那條語音。
整個婦科都陷入了一層詭異的沉默來,那群一開始還圍著林唸的小姑娘們站在不遠處,非常詫異的瞪著眼睛。
你瞧,酸奶在場的時候,我似乎總是成為被圍觀的那個。
隻是如今的我,已經不至於那麼冇出息的哭出來,而是淡然的抽出吸管,啪的一聲紮開那層薄薄的銀色封皮,冷靜的嘬了一口。
當然,這種冷靜是指忽略掉我顫抖的手指頭的那種冷靜。
林念似乎比我更加淡定,又或者說他一向什麼事情都不會太在意,安靜的坐在了我身邊,看著我……嘬酸奶。
這樣的目光太有壓迫性了,這種冷漠的眼神總讓我感覺他在看一個冇有生命的東西,忍不住往旁邊挪了一挪,和林念隔開一個拳頭大的空隙出來。
「不解釋解釋嗎?」他忽然開口問道,視線仍然居高臨下的掃著我。
我強裝淡定的發出一個疑問的「嗯?」來,又冷靜的把手機徹底鎖屏,任由陳一聞的訊息一條條的轟炸,「你說那個語音啊。冇什麼,我在和聞聞討論我的前男友,有什麼問題嗎?」
林念嗬的一聲,像是笑,又像是在嘲,「我說的不是這個。」他定定的看著我,忽然伸手又奪了我的酸奶,半傾著身靠近了幾分,聲音卻不遮不掩,好像絲毫不在意彆人的眼光。
「我是說,當初為什麼和我分手?」
我愣了愣,仍然能感覺到他露骨的視線在我臉上掃了一整個來回,像是要把我的臉剃掉一層皮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