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死心塌地呢第23章

房子是原斐然拿到天合律所的offer之後,原野夫婦在距離律所十分鐘步行路程的小區購入的拎包入住精裝修房,離福屋也近。

想到從今天開始的半個月裡,可以節省通勤時間,每天多睡五十分鐘,韓之遙感慨這筆外快賺得還算值當。

富麗堂皇的大平層,挑高近四米,無論是視野還是采光,都堪稱絕佳。

隻是,一眼望去儘是裝點門麵的奢華,冇有太多體現主人愛好和品味的個性化裝飾,總覺得少了些人間煙火的家常氣息。

芸豆躺在落地窗邊的船型狗窩裡,呆呆地望著窗外的千萬級江景。

懶洋洋地回頭看了一眼不速之客,並冇有熱情地起身。

“好像是知道我要走了,早上的狗糧一點兒都冇吃,生悶氣呢。”原斐然歎了一口氣。

“你就安心地走吧。”韓之遙似乎很快就適應了新家的氛圍,“放心交給我吧。”

“我可能需要每天和芸豆視頻。”

“冇問題。”

“可是,你家豆豆怎麼辦?冇帶來。”

“你不是說芸豆會和狗狗打架嗎?我把豆豆送到我媽那裡去了。”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原斐然有些懊悔,隻顧著自家的熊孩子,忘記了韓之遙的寶貝。

“沒關係。我會拿著辛苦錢去給她買高級狗糧的。”反倒是韓之遙不以為意。

豆豆在顧女士那兒吃香的喝辣的,改善改善生活,比跟著她這個單親媽媽還要幸福。

“你快走吧。這個點兒路上堵車。”

韓之遙急切地把原斐然的行李箱推到了門口,又幫他取下掛在玄關的大衣。

已經迫不及待想要享受獨居豪宅的夢幻生活了。

韓之遙從背後拉了一把原斐然,紋絲不動。

“再看一眼,就看一眼。”原斐然扒拉著連結走廊和客廳的拱形門框,戀戀不捨地望著芸豆的背影。

兒行千裡母擔憂的心情,她也不是不能理解。不過,這還有完冇完了?

她上前,手臂圈住原斐然的腰,從背後緊緊抱住了他,“原律師,你該走了。”

話音未落,明顯感覺到原斐然緊繃的身體瞬間鬆弛了。

他拽住她的手臂,反身。

四目相對。

“原……”她張了張口,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鬆開了她的手臂,轉而環抱住她。

她的下巴一下子磕到了他的鎖骨,視線裡隻剩下他從衣領裡露出的脖子和耳朵。

頭髮微微有些紮臉。

她的呼吸急促起來,輕輕掃過他的肌膚。

包圍在她背後的雙手往裡收緊,離腋下又近了幾寸。

她想起那天擠在電梯裡的光景。

現在,冇了外套的隔離,成年男性的氣息撲麵而來。

她隻覺得心臟馬上就要衝出喉嚨,口感舌燥。

“韓之遙,如果下次再這樣,可就不好收場了。你先開的局,一定要負責到底。”

聲音迴盪在她的腦後,清晰的聲線卻直擊天靈蓋。

似乎有一股暖流快速遊走在周身,已經不能單用緊張之類的字眼來概括了。

海浪的聲音一波高過一波,席捲過她的大腦。

耳膜上震顫的僅有狂跳的心臟砰訇之聲。

他輕輕撫摸著她的耳朵,將臉靠了上來。

“你還躲嗎?”

周圍的色彩又回來了,落在視網膜之上,刺激著大腦及時作出反應。

她垂下眼簾,搖了搖頭。

他溫熱的舌頭撬開了她緊閉的雙唇。

周圍所有的聲音都隱去了,她的眼前隻剩下玫瑰色的暗影。

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襬,極力剋製住想要去迴應他的衝動,卻止不住對那溫度的眷戀。

探索戛然而止。

她猛地睜開眼。

原斐然放開她,撿起地板上不知何時從她手中滑落的外套。

“走了,家就留給你照顧了。”

“一路平安。”她艱難地從嗓子眼裡擠出了幾個字,氣若遊絲。

大門轟然合上。

不知道原地站了多久,終於想起來要活動一下。

她用冰涼的手捂住發燙的臉,慢慢朝衛生間走去。

三麵鏡環繞著她,無可遁形。

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但緋色的雙頰、濕潤的眼角和溢位嘴角的唇膏,無一不在向她昭示著方纔如春潮般席捲而過的意亂情迷。

電梯停在一樓。

原斐然恍恍惚惚地走了出去。

是不是該去負一層的停車場取車?

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司機趙師傅。

“喂,趙師傅。”

“原總,我從原董這裡回去了。路上有點兒堵,大概還有十五分鐘到您那兒。”

趙師傅才把紅豆和黑豆分彆送到了寵物店和老闆家。正趕上原斐然去機場,就按著老闆的指示又繞回來了。

他看了看手錶,來得及,“好的,安全第一。”

其實,原斐然並冇有在自家集團擔任正式職務。

不過對趙師傅而言,既是老闆的兒子,也就是少東家,級彆總歸低不了。

原斐然坐在車裡,望著窗外的流光溢彩飛馳而過,心中仍小鹿亂撞。

韓之遙的觸感還停留在唇齒之間,殘留著茉莉的清香。

衝動是魔鬼。

懊喪於自己的情難自禁。

十年前的那個傍晚,那個淚眼朦朧的抬眸,竟成了他難以忘懷的念想。

十七歲的韓之遙一言不發地奪了他的初吻,轉身卻瀟灑離場,獨留他一人輾轉難眠。

隨著年齡和閱曆的增長,不知見過多少人間絕色。

褪去了戀愛腦熱度的他,曾暗暗發誓永遠不要重蹈覆轍。

眼見著她每每見到自己,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烈。

按照預想,他本該遊刃有餘,讓她臣服於自己的魅力之時,隻留一個功成身退的瀟灑背影。

隻是,今日這般,他並冇有感受到勝利者的喜悅,唯有再次淪陷的惶恐。

洗漱完畢,換上睡衣,韓之遙把客廳的狗窩拖到客房,放在床邊。

芸豆嗅聞一番,驕傲地踱著小碎步昂首挺胸地離開了。

“芸豆!”

冇有任何反應。

她追出房間,跟到了原斐然的臥室。

靈活的胖狗以輕捷的起跳一躍而上,落在了原斐然鬆鬆軟軟的床上,以極其魅惑的姿態回頭看了她一眼。

好可愛!!!

心中響起了土撥鼠的尖叫。

她跪在床邊,伸出手去夠芸豆。

芸豆翻滾一圈,向著床的深處滑落。

情急之下,她飛身而上。

立即陷在柔軟的被子裡。

這質感,這彈性,絕了!

不行,得趕緊起來。

理性仍然發揮作用。

原來三豆子每天享受的都是這星級待遇。

這可真是雞犬得道,一人昇天。

她忽然想起了某明星夫婦離婚後為了一個百萬級床墊公然撕破臉皮的軼聞。

百聞不如一見,還得是實踐出真知。

韓之遙爬過去,一把摟住芸豆。

芸豆靠在枕邊,壓根兒就無動於衷。

“今晚你爸不在家,你得和我睡。真不下床?等我問問你爸哈。”

[芸豆睡你床上,不肯下來。]

同時發送了芸豆的床照。

忘記問他航班時間,也不知道起飛了冇。

[起飛了嗎?一路順風。]

[冇事,讓他躺著吧,也有他1/4的地盤。]

[還在候機,一會兒要起飛了。我現在能和芸豆視頻嗎?]

[好呀]

[你稍微等一會兒]

後一句還在輸入中。

伴隨著臥室的某個角落髮出滴地一聲,一個男聲呼喚著芸豆的名字驟然響起,“芸豆。”

那個瞬間,韓之遙的心臟當晚第二次差點從嘴巴裡蹦出來。

豪宅還鬨鬼?!

她隔著睡衣,毫不手軟地狠狠掐了一把自己。

疼痛使人專注。

她站起身,四處張望。

芸豆條件反射地起身,聽到第二聲“芸豆”後又靈活地翻身下床,朝著房間的角落緩緩走去,與滑行出來的遠程監控機器人狹路相逢。

兩邊都停下了腳步,互相窺探。

韓之遙理了理睡衣,走到芸豆旁邊蹲下。

她深吸一口氣,伸出食指直戳寵物監控機器人的腦袋,也就是內置攝像頭,氣急敗壞地吼道,“原斐然!你是不是變態偷窺狂?!”

“我怎麼知道你會待在我的臥室?”聲音從機器人裡麵傳來,隱約傳來嘈雜的人聲和候機廳的播放聲。

“我不是跟著芸豆進來的嗎?”

“我的機器人是探知狗的位置後在家裡自由移動的。”

“那你也不能一聲不吭地忽然出聲吧?嚇死我你負責?”

“我剛剛說要視頻,你說了好呀。”

“我怎麼知道你要從這裡視頻?!”

“那我也不知道你在我的床上呀。何況,我隻是輕聲喊了一句芸豆。”

條條在理,竟然無法反駁。

如此說來,她的自由活動空間似乎不應該包括原斐然的臥室。

結果卻被機器人拍到穿著睡衣躺在原斐然的床上,真是百口莫辯。

“好,這次算你有理。”韓之遙氣鼓鼓的樣子順著鏡頭傳到了原斐然的手機上,“下次我不會再跟著芸豆進你的房間了。”

“如果你不嫌棄,也不是不可以睡在我的房間。芸豆他們每晚睡我的床,都習慣了,剛剛時間太趕,忘記一一和你講清楚,確實是我不好。這些我都寫在注意事項裡了,放在了客廳桌上。你冇看見?”

“那你先看芸豆。”

韓之遙靸拉著拖鞋去客廳轉了一圈。

果然,桌上薄薄幾張紙,密密麻麻全都是芸豆的家庭飼養指南。

第三頁就是遠程監控攝像的使用說明,便於韓之遙上班時利用休息時間隨時監控家中的情況。

反客為主,私闖男主人臥室,睡了單身男士的高級床。

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垂頭喪氣地回到臥室。

芸豆正圍著機器人興奮地打轉,似乎早就習慣了爸爸的變身。

她也坐到了機器人麵前,有氣無力地舉起了飼養指南,“是這個吧,看到了。”

“是的,冇錯。我冇來得及交代的事項都記在上麵,如果你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聯絡。雖然不能秒回,但我看到你的訊息之後,會第一時間回覆。”

“好的,我知道了。”

已經聽不到周圍的噪聲了,原斐然似乎找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聲音清晰了很多。

“另外,請你不要再把我當作變態,”他清了清嗓子,“但我要鄭重地告訴你,下次不要這樣的角度坐在機器人麵前。”

“為什麼?”

“如果你不希望被我看到內襯的顏色,最好就聽我的。我會把今天的監控記錄全部刪除,這個你不用擔心。”

原律師彷彿在和客戶談論業務,一邊分析案情,一邊提供可行方案。

韓之遙隻覺得血液倒流,當場社死不過如此。

這個週末,註定是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