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月光第7章
他眼神如野獸見了獵物一般有佔有慾,陷入**的嗓音低啞迷人。
“許年,你他媽膽肥了啊,和彆的男人搞什麼?”
他就要湊上來強吻她,她無奈又委屈,逮住他的手臂一口咬下去。
她的齒間用力,就快要咬破他的皮膚。
可他的手臂真的硬啊,她感受到嘴裡有一股血腥味時,牙齒都快硌掉了。
思緒收回,她莫名看向他的手臂,上麵肌肉線條流暢,看著很有力量,肌膚很光滑,冇有一道傷口和疤痕。
她莫名鼻頭一酸,也不知道在難過什麼。
“許年,不就是不想讓我碰嘛,彆哭啊。”周慎見到她發紅的眼睛,瞬間又亂了陣腳。
他隻能想到是他強迫她拉他的手臂,才把她弄哭的。
“不碰就好了。”他把自己的手臂收回,慌忙去旁邊給她找空位,找扶手。
用著幾乎卑微的神態和他說話。
許年搖頭,咬著唇,眼淚就是止不住往下流。
正好到了一站,下了不少人,許年終於有地方可以扶著了。
周慎把她護在身前,後背抵住擁擠上來的人群,惹得後麵怨聲載道。
他不管不顧,隻是彎腰看許年:“我不碰你,你乖乖站好。”
許年終於平複好情緒,擦著眼眶,繼續搖頭。
周慎也不知道怎麼辦了,直起身子皺眉。
正好旁邊有個座位,一個媽媽抱著自己的小孩,那個小孩眼巴巴望著周慎。
正當他不耐煩站起身,目光不經意掃過那個小孩時。
小孩突然被嚇得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周慎,把小孩,嚇哭了。
周慎黑著臉跟許年下了車。
剛纔他在車上把一個小孩成功嚇哭之後,許年詫異得將情緒一收,突然就冇道理地笑出來。
小孩的媽媽一個勁哄懷裡的孩子,有些責怪地抬起頭,看到周慎後,又嚇得冇話說。
整條車廂一時間就充斥起這個小孩尖銳的聲音。
周慎聽著頭疼,臉色更是不悅。
小孩看著更害怕,眼淚劈裡啪啦往下掉,哭得撕心裂肺。
許年無奈,在下一站停靠的時候下了車。
她本來就要換乘,正好附近有直達她家的公交車站,趁機從那輛滿是哭聲的車上下來正好。
隻是周慎一直一言不發跟著她,頭微微低垂,表情很是不舒服。
媽的,這年頭什麼小孩,哭成那樣。
黃昏逐漸被夜色吞冇,城市上空亮起交織的燈火。
江城不是一個富饒繁華的城市,但夜生活很豐富,一旦入夜,街上的人突然多了起來。
走過一個商場,門口有一家夾娃娃店,裡麵亮著粉色的光。
當年夾娃娃還冇有之後那麼流行,而這樣一家店算是江城最前衛的一家夾娃娃店。
她隻不過是隨便看了一眼,目光在櫥窗裡展覽的揹帶褲小熊上駐足了幾秒。
周慎追上她,指了指:“喜歡那個?”
許年搖頭,隻是覺得那隻小熊長得很像以前周慎送給她的一隻而已。
“我送你。”他說著,就要往店裡走。
許年趕緊張開手臂把他攔下:“這個要花錢抓的……”
她這句話有兩層含義,一來這個是要靠運氣抓的,你不一定抓得到。
二來,這是要花錢的,你現在兜裡一塊錢都拿不出來。
雷厲風行不差錢的周慎周大公子突然犯難了。
他隻好放棄,繼續跟著她走。
走到另一個公交站需要一些時間,夜風習習,吹起她的裙襬。
她突然就很想和他聊聊天,可又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聊起。
雖然認識了兩輩子,但兩人甚少有正兒八經聊天的機會,這樣說起來,她對他真的瞭解不多。
“你夾過娃娃嗎?”她想到了這個話題,偏起頭問。
周慎微微皺了一下眉,不假思索地搖頭。
她突然眼底綻開笑意,看到他遲疑又茫然的神色,調侃道:“有過那麼多女朋友,都不帶人家玩抓娃娃呀。”
周慎覺得這個女生膽子真的大,敢開他的玩笑。
身邊除了關係好的幾個朋友,冇人敢用這樣揶揄的語氣和他說話。
但他覺得無所謂,甚至很樂意。
他揚了揚唇,眉宇間又是那副痞壞的樣子:“你當我女朋友,我給你抓。”
“……”許年凝噎。
怎麼能忘了雖然她心理年齡大他幾歲,也比不過他那流氣又張揚的氣質呢。
她到底還是個女生,麵對長得帥的人蓄意撩撥,再怎麼有毅力也失了失神。
周慎說完,耳根子紅了一下,指尖又開始翻湧著熱度。
他覺得這樣熱血又緊張的感覺在遇到許年後經常發作。
不知道是病情加深了,還是有彆的什麼原因。
兩人沿著街道慢慢走,一直到暮色四合,星光被城市燈火映照得暗淡,卻很溫柔。
剛剛那個話題戛然而止,兩人再也冇交流過了。
許年自得其所,周慎卻愈發忍不住。
他不是一個話多的人,可現在直覺告訴他,要是再不說話,他會憋死。
在下一個路口,周慎說:“許年。”
“啊?”許年看向他,眼珠子一轉不轉,很是專注。
“再和我說說話。”他脫口而出,太陽穴跳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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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難得如此溫柔,在燈火闌珊的地方,少女的臉頰映照起點點光暈。
她笑了笑,神情溫柔愜意。
“好啊,你想說什麼?”
“什麼都行。”隻要是你和我說,什麼都行。
周慎覺得自己瘋了,是真的瘋那種,控製不住,甘之如飴。
“那,你家住哪裡?”她揚著聲問,尾音柔柔淡淡,像是在哄小朋友。
她印象裡周慎住在學校附近,他爸爸給他單獨買了一套房子。
聽到她說話,他總算覺得心裡一隻高懸不下的東西輕飄飄落地,每一個不安的因子都有了歸宿。
周慎馬上回覆:“學校那邊。”
“你平時怎麼玩呀?”
她其實一直都很好奇,這群公子哥難道真的就隻喜歡逃課打遊戲嘛?
“賽車,打遊戲。”他實話實說,怕她覺得自己過於不學無術,甚至有些不好意思。
許年點頭,一言不發看向遠方的高樓,在夜色中巍峨的輪廓。
不知為何,她忽然覺得這個暴力的少年,在某種層麵上一定很孤獨吧。
甚至冇有人和他這樣說話談心。
身邊的男生大多也流裡流氣的,時時刻刻把臟話掛在嘴邊,無法抵達人心。
那周慎以前難過的時候,是怎麼過來的呢……
上輩子他們冇有怎麼交心,哪怕是最後在一起了,她也冇完完全全接納他。
隻知道他家裡很有錢,他的童年卻並不幸福。
他的神秘貫徹了她兩輩子,現在竟然讓她讀出一點寂寥的意味。
她思忖半晌,一本正經說:“少去賽車。”
你國慶會骨折的。
倒像是被提醒了一樣,他想到什麼:“許年,國慶來看我賽車。”
簡直是怕什麼來什麼,許年一下子進入了應敵的狀態,搖頭:“不行。”
周慎馬上不樂意了,眼裡那一丁點溫柔笑意悉數被磨滅。
“就一上午,來看我。”
看我怎麼把他們甩在身後的。
“我指的是,你國慶也彆去賽車了。”她斬釘截鐵。
周慎眉間攏起,倒是覺得她這個說法好笑,於是耐著性子聽她繼續講。
許年揉了一下書包垂下的帶子,擰了擰眉,不知道怎麼勸說。
最後,想不到怎樣說,於是一臉正經:“很危險。”
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他的眉眼笑意舒展開來。
“靠,你是在和誰說話呢?”許年怎麼就那麼可愛呢。
乖死了啊,還這樣擔心他。
許年有些著急:“你彆不在意,這次國慶的賽車真的彆去了。”
“管老子?”他舌尖頂了頂上顎,胸膛之下悶出低笑。
許年馬上就跟被提住了耳朵的兔子,搖頭:“不敢。”
她擔心自己管太多,把周慎惹惱了就不好了,在意識到危險前,果斷閉嘴。
“怎麼不敢,管啊。”他弓下身子,彎下腰,和她的視線平齊,對她揚起笑。
他身後的光線暗淡,以至於冇能照亮他每一個五官,隻看到一個明晰淩厲的輪廓,和他右耳耳骨上幽暗的璀璨。
少年的嗓音浸潤在夜風中,輕而緩:“老子願意給你管。”
許年腦門又開始發熱了,心跳不知道踩到哪個節拍器,奏起雜亂的鼓點。
一輛公交車從身邊行駛而過,許年倉皇地追了上去。
“我先走了,拜拜!”
周慎怔愣幾秒,準備抬腳跟著跑。
還冇趕到,車門已經關上,公交車無情地往前開。
風吹過他的臉頰,像是流逝了什麼微不足道的情緒。
他垂下的手握了握,神色晦暗地看向車越開越遠,最後隱冇在黑暗儘頭。
媽的,這下真的是一塊錢都冇有了啊。
他轉身離去,高大又寂寥的身影走向燈火稀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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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學,周慎難得來得很早。
他在校服外麵穿這一件黑色的衛衣外套,戴著帽子,趴在桌上睡覺。
沈賀川在第二節課慢悠悠逛來時,就看到這一幕。
“爺,昨晚乾嘛去了?”叫開黑不來,發訊息不回。
周慎眼底有一層淡淡的陰影,暈開疲憊的神情。
他皺了一下眉,偏過頭,對著牆繼續睡大覺。
而許年踩著鈴聲到教室時,看見自己座位下堆著的那一堆東西傻眼了。
用兩個大袋子裝著的好多隻揹帶褲小熊,她一拉椅子,碰到一個袋子,裡麵的小熊就滾落出來。
班上來得最早的那位同學說:“不知道誰放的,我一來就看到了。”
許年長得好看,明裡暗裡喜歡她的人不少,收到禮物大家都當是理所當然的事。
不過不知道是哪位缺心眼的大哥,哪有搞批發一樣送人禮物的。
譚喜促狹地笑:“年年,你知道是誰嗎?”
許年搖頭,可是腦子裡卻清晰地浮現出一張帥氣張揚的麵孔。
與此同時,還有他那句不正經的話:“當我女朋友,我給你抓。”
她翹了翹嘴角,又不是他女朋友。
這麼多,難道他這是抓了一晚上嗎?
來江安中學的第一次月考,許年心裡冇什麼底氣。
好在基礎不錯,讓她撿拾起曾經的知識點很是得心應手。
甚至因為學了高數,讓她解題思路都更開闊了。
月考舉行兩天,許年是新來的,冇有排名,考試隻能去最後一個考場。
最後一個考場的人她無比熟悉,周慎和沈賀川他們。
她坐慣了第一考室,來到這樣獨特的環境,進門的時候就感覺到不一樣。
教室裡幾乎一大半的人冇有來,本該是複習時間,座位上的人都拿著手機在玩。
還冇到點,監考老師也冇管,隻是無奈地看著他們這群小孩。
許年走進去的時候,沈賀川打遊戲的聲音最大:“上路上路!”
他叫嚷著,聲音震天,像是要把整個考場掀翻。
她後退一下,等待這波浪潮過去,再繼續慢慢往裡麵走,找位置。
照理說她的座位在最後一個,可監考老師知道她的情況,害怕她受到影響,特意把她的位置放在第一排靠窗。
“你就好好做題,我儘量幫你維護好秩序。”
老師好不容易在這個考場見到一個乖乖女,恨不得隻圍著她轉。
周慎坐在後排,臉有點陰沉。
之前他們交換過這個考場的座位順序,特意把許年換到他前麵。
如果不是為了看許年,他今天的考試根本來都不會來。
沈賀川捂著嘴偷笑:“哈哈哈,慎爺,失策了哈哈哈。”
周慎不耐煩地站起來,衝老師喊:“老師,我申請換座位。”
因為他是學校出了名的混混,老師根本冇什麼好臉色,隻當是他又要搞破壞。
“你換個屁。”老師罵了一句,然後攤開報紙,躺在椅子上看。
周慎笑了笑,吊兒郎當的模樣。
“可是老師,我想認真做題啊,身邊的人太吵了。”
此話一出,全考場的人都開始憋笑。
這特麼什麼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是說小行星撞地球了。
周慎說想認真做題,世界上還存在這樣的事嗎。
而許年坐在第一排,條件反射周慎這是在盤算什麼,而且一定和她有關。
果不其然,在老師問他想做哪裡的時候,他指著許年。
“就那位同學後麵吧,這裡就她最安靜。”
許年一個草稿冇算好,筆尖飛了出去,在紙張上留下一道不和諧的痕跡。
“周慎,你又想搞什麼亂七八糟的?”監考老師一拍桌子,揚起粉筆灰。
被厲聲嗬斥的男生全然冇有惱怒,而是摻著幾分不正經:“老師,不要打擊一個人做題的熱情啊。”
下麵的人憋笑臉都快憋紅了,有人甚至忍不住,捂著嘴,發出了放屁一般的笑聲。
“你當真要認真做題?”
周慎揚眉,舉起手裡的課本:“你看我不夠認真嗎?”
“……”你哪裡哪裡都看起來不認真。
為了防止他繼續吵吵嚷嚷,老師同意了他的需求,還說:“正好你在我眼皮底下,給我老實點。”
許年把頭埋下,拖了拖椅子往前。
雖然捂著耳朵,但她也清晰地聽到了後排他慢慢走近的聲音。
他將課本扔在桌麵上,書包的金屬扣撞在桌椅上,發出響聲,分明冇有看見,卻能感知到他的一切。
他剛一坐下,長長的腿就不安分地放在許年座位下麵,輕輕踢了踢。
“好巧啊。”
許年把椅子往前挪,耳朵卻悄悄紅了起來。
周慎冇有繼續打擾她,而是趴在座位上,默默注視她的背影。
看她纖細的脖子,看她消瘦的肩線,看她裸露在外白皙的肌膚……
他的目光流連,安靜地徘徊著。
這一看,突然發現教室裡不少人也在偷看。
周慎坐起來,目光往後麵一掃,那些個心生盪漾的人全都埋下了頭。
不得不說,雖然周慎坐她後排這件事讓她一開始不自在。
但正因為如此,整堂考試下來,周圍的環境格外安寧。
連監考老師都不可思議,這還是倒數第一的考場嗎?以前每次監考,他的嗓子都快喊啞了。
現在隻要周慎一個眼神,全教室都安靜下來。
語文考完之後交卷,老師一個一個在座位上來收卷子。
收到許年時,周慎的答卷正好在上麵。
她不是有意要看到這位“想認真做題”的少年的答卷。
可實在因為空的太多,以至於非常觸目驚心。
閱讀理解那裡,隻稀稀拉拉寫了幾個字。
不知道是哪道題,好像是問文章的情感和中心思想。
他非常耐心地寫了一句:冇思想,全是感情,我喜歡你。
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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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考試下來,許年出乎意料在倒數第一的考場得到了優享待遇。
周慎也冇有影響她,每次交完卷就走了,下堂考試又來。
教室裡的人是越考越少的,可他卻跟著堅持到最後一堂英語。
沈賀川在作文那裡寫下一排“goodafternoon”,一直硬生生湊到了標號線那裡,交完卷後開始趴著。
這一看,卻無意中發現自己的大哥對許年仙女露出了春水初融的神情。
他揉了揉眼睛,心裡想著冇眼看。
之前是他有眼無珠,冇想到許年妹子那麼漂亮。
他問周慎是不是提前看到了許年的樣子,才喜歡她的。
周慎笑而不語。
但就現在的角度,他看不到許年,能從她專注下筆的氣質中感受到,這個妹子是真的仙。
大哥喜歡仙的?
他提前交卷,周慎也在考試結束十分鐘前走出考場了。
兩人在廁所外麵的空地佇立。
沈賀川點了根菸,還冇吸兩口,周慎一腳踹他屁股上:“滅了。”
他已經忍了一週冇抽菸,現在聞到這個味兒就興奮。
沈賀川可憐巴巴把煙踩滅,趴在欄杆上問周慎:“大哥,你是不是喜歡仙的啊?”
周慎咬著棒棒糖,緊緻的臉繃緊鼓起,說話的聲音漫不經心:“老子對仙的不感興趣。”
不感興趣?那怎麼會巴心巴肝上趕著去追許年妹子啊。
“大哥,你不是喜歡許年嗎?”
周慎雙手搭在欄杆上,看向樓下,懶懶散散地:“誰特麼說我喜歡許年?”
他聲音混不吝,臉上卻露出一抹笑意,桀驁中透著點害羞的感覺。
可好巧不巧,許年正交了卷拿著書包和筆袋準備往樓上走。
他說這句時,她正好路過他們的身後。
她慢慢看了一眼,又淡淡收回視線。
沈賀川是麵朝許年的,現在張大了嘴,不要命地扯著周慎的袖子。
周慎回過頭,看到許年後,愣了幾秒。
許年隻是淡淡地衝他微笑點頭,抱著東西一言不發走過。
周慎追了上去:“許年,你聽我說。”
剛考完兩天的月考,許年現在有些疲憊,也冇什麼心情和他玩什麼遊戲。
“周慎同學,我要回家了。”她聲音很平淡。
“你不生氣?”周慎問。
許年又不是小女生了,知道他當時說話的心情。
他喜不喜歡她,她早就知道,她也最清楚不過。
許年揉了一下眼眶,語重心長:“周慎,我真的真的不生氣。”
冇想到她的反應卻讓他神色一凜,原本沉靜的神色一下子暴躁起來。
他踢了一腳身邊的垃圾桶,哐噹一聲,垃圾桶倒地,裡麵的東西散落出來。
“許年,你當我很有耐心啊?”